混子曰

“说到这里，你们应该可以推导出高级文明战争的作战基础了。空间能力是一个文明进行战争的实力的体现。越高超的空间技术，那么这个文明的战斗实力就越强。”艾登解释道，“在你们的军事思想里，似乎有一个以空间换时间的思路。这个是不对的，因为你们不要指望将空间拱手给敌人后，未来还能抢回来。当敌人对已占领空间完成了绝对封锁后，你想再次占领将会付出极其巨大的代价，因此空间就是生命。而时间反而变成了较为次一级的东西。”

“对了，说到时间。我有一些问题。”少傅开口问道：“你们应该具有轻松改变光速的能力。那么改变光速对于战争有什么帮助呢？”

“说道光速，你必须明确一点。”艾登说道，“目前宇宙中的光速上限是3x10^8 m/s，你可以在这个上限内随意将光速拉低拉高，但没有办法使光速越过这个上限。一般来说对敌方阵地实行降光速打击没有太多实质性的意义。”

“当然了，还有一点你们要明确。”艾登继续说道：“光子的速度，和光速，这是两个本质上完全不同的概念！”

“这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艾登说道，“你们通常意义上所讲的光速壁垒里面的光速指的是众多物质的基础反应速度为3x10^8这个上限。这个准确来说只能称作是光子的速度。比如引力波的传播速度是3x10^8 m/s，电磁波的传播速度也是3x10^8m/s，你可以通过曲率引擎航迹破坏空间这样简陋的方法来降低一段区域内的基础物质反应传播速度。比如把电磁波的传播速度降低，把引力波的传播速度降低，但始终无法改变3x10^8m/s这个上限数值速度。而光速则单单指的是这个数值速度，和物质没有任何关系。”

褚岩毕竟不是科学家，他迟疑了一会，问艾登：“你可不可以具象的来讲一下。”

“简单来说就是，降低光子的速度，那么区域内的基础物质反应将无法达到3x10^8这个速度上限，如果是降低光速的数值速度，那么这个空间中将不再存在任何超越3x10^8这个数字的东西。也就是把3x10^8以上的数据统统在数学体系里抹除掉。。。。。”

“这。。。。。”

“那么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褚岩说道，“事实上制造低光速黑域并不能阻止物体离开黑域。”

“低光速黑域？那算是什么鬼玩意！”艾登说道，“你的问题在于，没有搞清楚光子的速度和光速的概念之前，误把降低光子的速度当成了降低光速。不过，低光速黑域对于你们低等文明的技术来说还是个壁垒。因为当物体在黑域中，速度达到光子的速度时，质量会呈现无穷大的趋势，这在你们的体系里好像叫狭义相对论效应吧？而你们的技术极其有限，所以无法推动过大质量的物体。不过这在我们来说不是难事。”

“我有些懂了。”褚岩回道：“所谓的降低光子的速度就是说将范围内的基础物质反应和传播速度降低。而降低光速则是直接对数学意义上的3x10^8这个数据进行修改。”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艾登说道，“不过对于后者，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个以后再说。”

混子曰

“扯远了。所以还是回来讲讲太空战斗思路的问题吧！”艾登回归正题，“刚才说了，太空战争是空间战争。有点类似于你们人类发明的一种叫做围棋的东西。通过控制、锁定空间，将敌人围在内部。而不是点式的一个个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但我们目前尚不具备大范围空间锁定的技术。”

“那么就先说防守战吧！”艾登说着，“当你不具备大范围战斗能力的时候，就要收缩实力，固守一点，而不是将军事力量分散。因为在你们地球战斗中，防御是一种线式思路。而在太空中，防御变成了面式，这使得防御难度大大增高。因此在不具备足够的军力时，必须将军队收缩到一点，比如收缩到一个星球上，或是建立的人工要塞里。而星舰的防守目标是拦截敌人的大范围星球、要塞毁灭打击。只要要塞还在，那么防守就有意义。不要和敌舰正面冲突。你知道吗？过分估大自身舰队的实力，就是你们人类毁灭于同三体战争的原因。如果你们据守地球，进行要塞防守战，也许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当然了！”艾登补充道，“目前教你们的战术也过于落后了，不过在室女联盟到来之前，清理银河系内的低等文明足够用了。下面我就将一套完善的针对于低等文明的星际战争的理论传给你们。”

人类在那之后，同时收到了光之国传来的基础科学理论和基础军事战术理论，开始了大学习，努力迈开了落后文明向高级文明追逐的步伐。

混子曰

第十二章   敌人？

既然我们已经结盟了。那么我们应该至少先知道你的名字吧。”三体舰队的元首问红色光球。

“没问题，我是光之国的第79856号恒星观测员，你们就叫我79856吧。”红色光球说道。

“79856你好。”

“自我介绍下，我不只是一名观测员，还是一名科学家和哲学家。”79856说道。

“这么看来，贵文明的科学和哲学仍然处于发展阶段呢。”三体元首只说道。

“不，其实科学来说，我们的文明早已经登峰造极了。但是当科学再向极致发展的时候，也就是在询问本源的时候，将会不得不触碰到哲学。”

“啊，哲学，这在我们中是个很冷门的东西。基本没人愿意去思考那么费脑筋的东西。”

“其实不然，这个很有趣的。”79856回道。

“算了，我们还是先讨论些科学的东西吧。”

79856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先将一套总结三维宇宙的统一理论发给你们，你们学习一下。不懂的再问我。”

“好的。”

于是三体文明接收到了79856传来的统一理论，开始仔细研究起来。由于目前三体舰队的总人口极其有限，因此云端思考的效率很低。他们不得不费很大功夫来研究，但好在79856传输给三体的文献都是翻译好的，这样就省去了三体人学习一门新的语言的时间。

。。。。。。

注：本楼的以下内容可能很干，看不看无所谓不影响剧情。。。。。。

组成空间的基本单位是纯弦。

纯弦是虚体。

纯弦的振动分为两种。

纵向于时间维度轴的振动，称为单振，单振不与时间维度产生交集。

不同的单振频率组成了不同密度的空间。

而大量的纯弦进行集体性的共单振，造成了三维大膜的空间波动。

平行于时间维度轴的振动，称为协振，纯弦的协振使得纯弦黏连，组成合弦。

而合弦即是宇宙万物中基本粒子的组成单位。

因此总结来看，可以这么笼统的认为：宇宙的物质均是空间同时间维度轴发生相互作用的产物。或者说物质的基础即是空间+时间。

除此之外，合弦本身存在不同的自振动频率，这造就了丰富的基本粒子。

。。。。。。

三体人的学习速度比79856预计的快一些。

“有个问题？”三体的科学官问道，“在看完了你们的文献后，我仍然没办法准确理解能量在你们的理论中所占据的意义？你可以通俗的来解释一下吗？”

79856自然明白，但是他还是需要思考一下，怎么用三体人能理解的方式说出来。

“这么来说吧。”79856想了会后解释道：“你可以将能量理解为合弦的振动频率的一种自有性质，而能量的传导则是合弦振动传导的趋势。”

合弦的频率传播离不开两种基本反应：合弦裂变产生纯弦，纯弦聚变产生合弦。

当一个合弦运动时，它将它的振动频率传播给旁边的纯弦，在合弦振动影响下，纯弦会展开平行于时间维度轴的协振，继而黏连，发生纯弦聚变反应，组成合弦。同时原本的合弦裂变为纯弦。

而纯弦之间的距离是普朗克长度，这也就是空间的最小尺度，因为在纯弦之间是虚无，因此比普朗克更小的尺度是没有意义的。

纯弦的聚变和合弦的裂变是在平行于时间维度轴上的方向发生的。因此无论是合弦裂变还是纯弦聚变都需要花费时间，而这反应时间即为普朗克时间。

混子曰

当三体获得了光之国的基本理论后，便依此制造出了能质转化器。

其原理就是：只要能准确计算空间中合弦的频率传播趋势，就能提前阻止或是改变其传播趋势。这样就能将能量转化为质量。

但是观测弦的传播无法用常规手段达到。由于弦是一段段一维线段，因此必须制造一维泡。通过一维泡来观测一维的弦。弦是一种很小尺度的东西，而一维泡则像是一个放大镜。

好在三体人先天在维度研究的科技树上攀的比较高（在飞船还是龟速的时候就会二维展开质子了，过分偏科有木有！），很快就学会了制造一维泡的方法。

通过一维泡放大的效应，三体人可以很容易检测弦的振动信息，这之后，第一个能质转换器便在三体舰队的一艘中级舰上装备了。

那之后，在79856的保护下，三体舰队展开了第一次试验。

试验听起来还是比较有风险的：三体舰队的攻击舰将会向坐着实验员风巽bill的实验舰首先发射常规武器，包括激光武器、电磁炮、核弹等等。当常规武器通过后，将会试验，看看试验舰舰是否有能力转化毁灭恒星级的光粒。

79856承诺，如果主舰无法成功转化攻击，那么他会在第一时间将试验舰舰跃迁到伤害范围之外。

由于三体的曲率舰队装备有强相互作用装甲，因此常规动能武器其实是无法对其造成伤害的，而实验的目的主要在于能质转换的效率问题，或者未来用于行星要塞防御，毕竟制造一个星球大小的强相互作用力装甲是很不划算的事情。

三体人看光之国的使者这么有诚意（把基础理论一股脑给了他们），于是选择相信79856。

为了防止外界影响，除了攻击舰和试验舰，其他的战舰全部都移动到了攻击范围之外，单纯留着攻击舰和试验舰，双方相距一定的距离，首先实验常规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一艘10亿吨TNT当量的氢核导弹飞出攻击舰的膛口，向着风巽bill射去。

在导弹出膛的一瞬间，试验舰的控制员开始将观测装置进行一维展开，一瞬间，小小的观测装置铺满了大片的范围。

一幅巨大的幕布横在了风巽bill与攻击舰之间。

混子曰

“3秒”

“2秒”

“1秒”

“一维泡设置完毕。”

“开始收集弦振数据。。。。。”

“弦振数据收集完毕。。。。。”

“开始计算抵消动能弦振所需的频率。。。。”

“频率计算完毕。。。。”

整个过程花费了5分钟的时间。

此时氢弹已经飞到了距离试验舰很近的位置。

试验舰并不需要躲避，因为氢弹无法对强相互作用力装甲造成伤害。

一瞬间大量的具有特定弦振频率的物质由战舰的各个喷射口喷出，覆盖住了战舰的表面，此时战舰如同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薄纱，同时薄纱的颜色还是不断加深。

但此时实验员风巽bill喊道：什么玩意？诶呦，别打我啊！啊啊啊啊！

看来他被吓晕过去了

直到整个战舰变成了黑红色。

氢弹撞上了试验舰，刺目的光线以试验舰为中心向外肆散出去。

混子曰

然而79856似乎显得有些不满：“你们的速度还不够快，如果遇上光速飞进的光粒可能时间来不及。”

那之后，三体舰队开始训练分析弦振数据的能力。随着训练的加强，三体舰队已经可以保证在半分钟内完成从展开一维泡到开始喷射特定弦振频率物质的过程。

但是由于一维泡的探测能力有限，目前三体人只能准确观测较短距离内的弦振信息。

不过三体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当这第一步迈出后，三体便可以在可预见的未来建立起抵挡住光粒打击的恒星防御工事。

至于如何扭曲二维平面来建立抗二向箔的星系要塞，79856答应很快会教他们。就连79856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三体文明在维度的研究上颇有天赋。而维度的衍生应用包含了很多防御性的技术，因此看来，三体在同室女联盟的末日之战中可能发挥出超出想象的防御能力。

混子曰

这之后，三体人对于79856建立了绝对的信任感。79856传送的知识使得三体文明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质的飞跃。

三体人第一次品尝到了技术爆炸的感觉。

随着能质转换技术的熟练，79856开始教导三体人如何折曲一维的弦，继而折曲二维的平面。由于三体的先天天赋，他们很快便学会了制造二向箔，并在小范围内将二维化的平面折曲成闭合球面。

这天，79856带着三体舰队飞向了一片未知区域，离开了原本驻扎的星系。

“这是一片旧战场。”79856告诉三体人。

“观测到了强烈的引力波动反应。”三体观测员汇报道。

此时，前方一条细细的长线横在三体舰队面前。

79856说着向另一个方向飞行，三体舰队跟着飞去，很快细细的长线开始展开，变成了一片扁圆形，接着扁圆开始向两个方向扩张，变的越来越大。

随着角度的迁移，一个遭到了二向箔打击的星系渐渐平摊在面前。

此时三体舰队同二维星系平面处于垂直角度。一副巨大的抽象画作呈现在那里。诡异的结构，诡异的颜色，令初次接触的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虽然还可以依稀看出恒星的轮廓，但是无数个扭曲的恒星切面紧密贴合着本圆向外展开。似乎一个被断面的山谷，每一层岩石都以一定规则排列了起来。

整张二维画作仍然在不断扩张着，但是站在三体的角度，无法明显感受到扩张的速度，再加上随着越远离星系，空间中的物质越少，这也使得靠近外部的结构同黑色的空间融为了一体。

由于二维化的平面直径远远大于三维体的直径，因此这张二维图像横贯了2光年的距离，虽然在图像上，看到的只有内部的大行星跌落进了平面。

“这是第一次在如此大的尺度上折叠二维平面，你们来试试吧。”

三体答应了一声，而后依次将30多艘战舰排列开来，形成一个整齐的队列。

“开始展开一维泡。”三体一边报数一边进行操作。

“一维泡设置完毕。”

三体的探测器被展开成了一条超长而极细的线。

“探测并收集二维平面的弦振数据。”

“数据收集完成。”

“计算对应的弦振信息。”

“对应弦振信息计算完毕。”

而后组成阵列的三体战舰开始向二维平面上发射高能粒子，来强行破坏平面的弦振传导。

发射的位置和强度都是根据对应的弦振数据计算出来的。

随着高能粒子的发射，平面开始出现了一些奇特的变化。整个平面如同一个水面一样，不断连续的高能粒子开始在水面上引起涟漪。

渐渐地涟漪越来越剧烈，到了一定程度后，涟漪便不再是在平面方向上展开，而是向着更高维度的方向颤动。平面渐渐地变的不再是平面，而具有了翘曲度。

“开始在翘曲点释放能量！”说着，三体舰队向固定地翘曲点发射高能粒子。

随着操作的进行，微弱的涟漪变成了整个平面的共振，一浪一浪的振动如同惊涛一样涌现在平面上。

接着，一片大涛突显在平面中心，大涛开始翻滚，突起，直到最后整个平面都随着大涛产生了钝角弯折，两边延展方向的平面边缘在弯折过程中，几次不断的碰撞。

“开始调整振动角度。”现在三体必须将平面的边缘的振动降低，以便让边缘结合。

随着振动的减弱，当边缘撞上后开始小幅度的颤动，最后直到颤动结束。随着边缘的继续扩张，对准的边缘开始结合，直到连在一体。

“很好！”79856夸奖道，“现在再进行一下微调，控制球面的曲率。”

这最后一步，就是将球面上的涟漪彻底抑制住，形成均匀平滑的球面。

一套流程下来，三体显得很娴熟。

79856兴奋地绕着三体舰队转了好几圈，而欢呼的脑电波也在三体舰队周围传播着。

混子曰

“很好，你们现在已经掌握了折曲二维平面的技术。但是在娴熟度上仍有待提高，如果你们能将现有的速度再提升20倍，那就可以直接抵御敌人的二向箔打击了！”79856说道。

“谢谢你，这样在未来的战役中，我们就有了保命技巧了。”三体元首感谢地说道。

“那倒不一定，二向箔并非是一个高效的攻击武器。因此在硬碰硬的直面战斗中使用的频率很低。一般短兵相接，发射高速黑洞球是一个常规攻击手段。而光速的曲率飞船无法在黑洞球的打击范围内逃逸，因此只有短距离空间跃迁才有用。”

“黑洞球！”元首听到浑身一颤，正是这小玩意毁掉了三体的大部分主力舰只。

“当然了，黑洞球也没有那么可怕，只要对方火力没那么猛烈，还是很容易躲避的。”

说到黑洞球，科学官问道：“黑洞球这种武器有没有办法回收？如果不能回收，那无数场星级战斗累计下来发射的黑洞球岂不是会使得宇宙处处布满了黑洞。”

“黑洞球无法回收，这点是肯定的。不过你倒不用担心。因为黑洞球需要在中心安装奇点发生引擎，其本身的质量是不足以形成坍塌的。而奇点发生引擎需要能量维持，因此如果能量耗尽，引擎便没有办法再维持黑洞。这样黑洞便会自行解体。”

“原来如此，看来我多虑了。”科学官舒了口气。

“其实真正能毁灭宇宙的武器并不存在。比如二向箔可以通过平面扭曲来化解。黑洞球也会自行解体。没有东西是可以不受控制的。”

科学官此时心里畅爽了一大半，这样看来，三维宇宙也会并不会因为文明的星际战争而毁灭。

“当然，除了那样。”79856说。

“什么东西？”科学官惊讶的问道。

“哲学！”79856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哲学可以毁灭宇宙！”

混子曰

“这是什么意思？”科学官问。

“当你观测量子的时候，量子便会呈现坍塌状态。当你开始观测宇宙的时候，那么宇宙便会毁灭！”79856说道。

“这是一句抒情性质的表达还是什么？”

“这很可能是事实！”79856说。

“对不起，我无法理解！”

“你们是否曾经思考过，宇宙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个。。。不知道。”

“那就一点点来，我们先来说，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79856解释道：“首先你需要明白我们在这里指的是宇宙中的智慧体。智慧体不同于非智慧体的一点就是，智慧体可以思考。”

“思考？”

“对的，包括任何方面的思考，科学的思考，生存的思考。但我来反问你，当一切可解决事情解决后，最后剩下的是什么事情？”

“按照逻辑来推导，像你们的神之文明一样，将科学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后，一切学问便不免掉进哲学的圈子里。”

“没错！那么哲学的终极问题是什么？”

“哲学的终极问题？”

79856说道：“我来替你回答吧！哲学的终极问题就是了解宇宙真理！”

“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这个逻辑也够绕的。”

“对的。”79856开始总结道：“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思考，而思考的意义是为了获得宇宙的真理。而一旦宇宙真理被智慧体获得了，那么智慧体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没有了智慧体的意义，那么宇宙不就如同毁灭一般了吗？”

混子曰

科学官不满地说：“你这是强词夺理啊。为什么宇宙要有意义呢？如果宇宙压根不存在意义呢？而智慧体存在的意义也不是为了解答宇宙真理呢？那你的一切推论不就无法成立了。”

“对啊？为什么我们要思考宇宙的意义呢？为什么我们会想了解宇宙的真理呢？如果思考这些是无谓的，那么我们为什么会具有思考的本能？”79856反问道。

“不知道，我们三体人不擅长哲学。”科学官说。

“智慧体和非智慧体的区别就是，智慧体会思考，如果智慧体放弃了思考，那么就同非智慧体毫无二致了，那样智慧体还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

“天啊！我们的种族一直在为生存挣扎，你现在竟然告诉我，活着是没有意义的？”

“确实如此，不去思考宇宙真理的活着是没有意义的，这在我们种族的大多数中是得到证实的！”

“这么说，你们种族个个是哲学家？”

“哲学家谈不上，但思考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

“那你现在就在思考宇宙真理？”

“是的。这不是再跟你讲解吗？也有助于我的思考。”

“唉。。。。。。”三体科学官叹息。

“想不想听一下我们的哲学史？”

“你说吧，但估计我们是无法明白的。”

“其实大致来说，我们的哲学史发展到思考宇宙真理的地步后，出现了两派：一派为无意义派。一派为宇宙思想派。”

“这是什么意思？”

“无意义派就是像你们一样，认为宇宙没有意义。而宇宙思想派提出了一种设想。他们认为宇宙也是一个巨大的智慧体。基于此前提下，出现了两个分支。第一个分支认为：宇宙是一个孤独的巨大智慧体，它十分孤独，于是展开了维度，创造了生命，来让生命去了解他。此为孤独智者论。第二个分支认为：宇宙是一个巨大的智慧体，但智商为0，它除了能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外，便对自己毫不知情了，它甚至都没有总结出基本的运动公式。因此在本能的反应下，它展开了维度，创造了生命，来让生命替他思考，帮助了解它。此为白痴宇宙论。”

“呵呵，相比之下，我们感觉我们也是白痴，根本无法了解宇宙。”

“听着。”79856示意三体虫虫们不要打断他，“由于这两派都想证明自己是对的，但是却发现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因此陷入了长期的争论。”

“真复杂，这根本不可能说服对方啊！”

“那之后，突然出现了一派，叫做冥想派。他们通过思考，得到了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

“他们发现，所有无法理解宇宙真理的家伙都存在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他们都活着！”

“。。。。。。。。。。”

“想象一下吧，我们的文明发展到了极高的水准。在超体宇宙大战之前，我们可以穿透维度膜，参观整个超体宇宙，但即便站在这么高的角度，还是无法了解宇宙真理。因此有人开始相信，唯一阻碍人们了解宇宙真理的障碍就是生命。”

“这么说，死了就可以了解宇宙真理了？”

“是的，而且这个推论还和之前的推论吻合。智慧体活着的意义是思考，而思考似乎永无止境，我们文明思考了一百多亿年仍然无法参透宇宙。这么来说，死亡就是唯一的方法来结束思考，而结束思考带来的好处就是获得宇宙真理。”

“你们都这么认为？那为什么你们还都活着？”三体人聚集了脑电波，仔细的聆听79856的解释。

“事实上，在某个历史时期，冥想派成为过主流。当时大量人选择自杀来寻求真理。但是贪欲的亚美利亚政府禁止了这项活动，因为他们需要人口奴隶来满足他们的维度扩张。”

“我是一个冥想派的隐秘者。躲过了亚美利亚的追踪，离开了母星，成为了观测员。顺便将冥想派的成果播撒出去。等到冥想派获得了权利后，我便会自杀来追寻真理。”

此时三体的脑电波处于极端活跃的状态，兴奋地望着79856。

“因此，当觉得生存困苦无趣的时候，选择自杀来寻求真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